你饿不饿,给你烧壶白开水吧

也想你

周泽楷盘腿坐着,在看蚂蚁搬家。

阳光在他的手边,悠悠投下一根金线,于是左边开阖起明媚,右边仍萧索着秋意。

 

他手肘抵着膝盖骨,下巴又抵着手背,而此时,站在门口的江波涛,拿着钥匙,忍不住对着那扇大方敞开的家门皱了皱眉。

 

他进了屋,看见了周泽楷的背影,哭笑不得说:“你怎么把门打开了?”

江波涛打开鞋柜,将换下的鞋子放在了第一排的第二个空位,周泽楷听见他的声音,回头在原地,细细地看了他好一会儿,才站起身来,说:“等你回来。”

 

江波涛松了松领带,在沙发前假装要坐下去了,又不坐下去,对周泽楷说:“嗯……那我也等你来了,再一起上座呗?”

 

周泽楷嘴上不接他的玩笑话,径直搂住他的腰,便坐下了。他用手脚把他五花大绑起来,才说:“好早结束。”

 

江波涛只觉得搂得太紧,即便拨开几节手指也好,便一直掰着他的手指,说:“礼数到了就好,毕竟也不是真的太熟悉。何况婚礼太闹,当真不想呆,在外面凑别人结婚的热闹,不如回家谈自己的恋爱,你说是吧?”

 

周泽楷解下他的领带,和他唇齿相交地接吻,而江波涛状似索然无味地亲了几下,便推着他的肩膀,含糊道:“我感触那么多,你一张嘴就堵死了我。”

 

周泽楷不以为然,江波涛用胳膊肘把两个人紧贴的胸膛给瓜分开了,问他:“周泽楷,现在是一夫一妻制,我的权益可是受法律保障的。我有了一夫了,你看,我是不是还可以再去找个老婆?”

 

周泽楷直起身子,只说:“好巧。”

江波涛见他翻身而起,也抵着沙发坐起来,结果还没坐稳,周泽楷就往他嘴里塞了个饼说:“老婆饼,还热的。”

 

江波涛咬着个饼,唔唔唔了几声,周泽楷则皮笑肉不笑道:“吃完就没有饼了。老婆在你肚子里,得偿所愿。”

 

江波涛好不容易咽下去,翻了个“你是要谋杀亲夫”的白眼,咕噜咕噜地喝着水,像一条吐着泡泡的鱼,在说:“周泽楷,不带你这么幼稚的。”

 

周泽楷耸耸肩,说:“嘴,总是要被堵的。”他举着饼说,“要吻,还是要饼,自己选。”

 

江波涛“唰”地一下起身就跑。两个人你推我搡,你拥我抱,就滚到了床上,江波涛捏着周泽楷的鼻子,故作哀怨道:“这个老公要霸道上天了,我要是再找个小老婆,小老婆估计要被欺负死……哎,到头来,还是我最心疼,我最心疼,不娶了,不娶了……”

 

周泽楷说:“你心疼谁?”

江波涛说:“我疼你呀,”话音刚落,恶狠狠地咬了他肩膀一口,说,“是不是特别疼?”

 

周泽楷翻身一压,“礼尚往来,”他说,“要的是由内而外的疼。”

 

事实证明,真的很疼……江波涛躺在床上,生无可恋地想。

暗阖的夜色,衬着秋天少见的雨夜,在窗外冷冷清。这时候,棉被总会特别柔软,而喧嚣再大,也不过一页书的厚度。

 

江波涛翻了个身,门外模糊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,他顿时饿极了。

白天在婚礼上,就着喜庆同新郎新娘碰杯喝酒,就再也没有吃点什么了,而回来又是一阵折腾,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。

 

此时,他有气无力地爬起来,而周泽楷正在厨房里做饭,动作流畅漂亮,滴水不沾。

江波涛可爱看他做饭,他悄咪咪地坐在沙发上,膝盖特别冷,他就干脆把腿也缩进衣服里了,现在这一看,估计就是周泽楷的衣服。

 

江波涛仍旧特别倦,是那种睡一万年都补不回的困意。

他挨在沙发上,头发软趴趴地贴着脸颊。

周泽楷做完饭出来,不得已轻声叫醒他,而他眼睛都没睁开,拉着周泽楷的衣袖,摇了几下。

周泽楷无奈,把他整个抱起来,抱进了房间里。黑暗之中,江波涛叫了一声周泽楷的名字。

 

周泽楷说:“你摇我的衣服,我以为你还在睡。”

江波涛说:“我是还在睡的,”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说,“可我觉得有人在叫我,所以我就在梦里,拽了拽自己的衣角,催自己醒过来。”

周泽楷把他放在床上说:“谁教你的?”

江波涛说:“我妈。”

周泽楷给他拿了衣服,再替他穿好了,又勾着他的脚踝,给他细心地穿袜子。

江波涛忽然说:“我小的时候,我妈每天给我穿衣服,穿鞋子。”

他伸手去摸周泽楷的耳朵,说,“因为我每次刚睡醒都呆呆的,穿条裤子要摔好几次,上学都要迟到了,然后我妈就一件一件给我穿。”

周泽楷摸着他手,觉得有些凉,搓了搓,抬眼看他,而江波涛和他对视,表情温柔,语气却有些黯然,说:“可她有时候给我穿得很不舒服,穿多了,袖管就鼓成一团团的,我就会把身子扭来扭去,冲她发脾气。”

周泽楷问他:“那我给你穿,舒服么?”

江波涛低头笑了,说:“好像也不是很舒服呢,”他叹气说,“可是我长大了,即使不舒服,也不会发脾气了。”

他靠近周泽楷的脸,轻轻地吻他的轮廓,说,“我要是真的觉得不舒服,我只会亲你一下。”

周泽楷回吻他的嘴唇说:“好甜。”

江波涛抵着他的嘴唇说:“啊……你不说甜我都差点忘了。你是不是做饭了?做饭了是么?做饭了吧……天啊,我好饿,快饿死了,我要吃东西,我差点忘记了……”

 

周泽楷哭笑不得,江波涛指定又没醒透,因为他每逢这样,就仿佛神经质似的,喜欢把那几句话来来回回说好几遍。

周泽楷想把他抱起来,可江波涛拉着他肩膀说,要背的,周泽楷也只得任劳任怨背他出去了。

 

夜色拖曳在他们的脚下,他们穿过门廊,再绕下楼梯,客厅里那么敞亮,江波涛眯着眼睛,咬着他耳朵问:“小周,有个问题我一直都想不明白。”

周泽楷问:“是什么?”

江波涛说:“为什么世界上有那么那么多种语言,但是爸爸妈妈的发音,却那么像呢?”

他静静地埋下头,闭起眼睛的样子,好像在等星空披在他的身上,再喃喃去念爸爸妈妈的音节。

 

周泽楷把他安放在椅子上,蹲在他面前问:“想家了?”

江波涛的指尖滑过他的发迹,滑过他的耳边,在他颌线停了下来,说:“也想你。”

周泽楷,抱着他的腰说:“和你一起回去。”


江波涛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,而周泽楷说,“那样,你就不必总想着谁了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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